巨大的瀑布、殖民主义的野心、与初衷背道而驰的政府计划，以及一份来自秘密警察的二战加密文件:对一位历史学家来说，南美的政治和环境保护是沃土。
感兴趣吗?我们太。所以我们才找机会和弗雷德里克Freitas关于他的新书，”将自然国有化:伊瓜苏瀑布和巴西-阿根廷边境的国家公园。弗雷塔斯是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数字和拉丁美洲历史助理教授。(如果你想了解加密文件的情况，你必须阅读我们的采访——它并没有出现在书中。)
文摘:您的书从20世纪30年代建立国家公园开始，考察了巴西和阿根廷边境国家公园所扮演的各种角色。是什么吸引你从事这一领域的?
弗雷德里克Freitas:当时我在斯坦福大学攻读拉丁美洲历史的博士学位，在读二年级，我需要定义一个主题。我申请了斯坦福大学做环境历史方面的研究，我知道我想做一些与巴西森林砍伐历史相关的研究。(我来自巴西。)
巴西巨大，比连续的美国更大。因此，要定义我的主题，我必须先在国家和一个时间段找到一个特定的区域。在这个头脑风暴过程中，我回想起了我在2000年代初与南美洲的朋克摇滚乐队一起旅行。在这次旅行的某些时候，我不得不穿越边境，从阿根廷进入巴西。我记得这种边界两侧之间的鲜明对比度被击中。阿根廷侧仍然被森林完全覆盖。但是当我进入巴西时，我看到的唯一是耕地。它恍然大悟，边境地区将是在20世纪建立巴西森林砍伐过程的好地方。
这个边境地区，在当地被称为“三重边界”，更有趣的是，它拥有第三个国家，与巴西、阿根廷和巴拉圭共享国际边界。所以，我决定写一篇关于这个三边界地区的环境史。
20世纪以前，整个地区都是亚热带森林。这片边界的两边几乎没有什么不同。跳转到1960年，你会看到巴西边境一侧的风景已经变成了农场和城市。但是，阿根廷和巴拉圭仍然有森林覆盖(虽然在阿根廷，有些森林是为工业用途而种植的)。再跳到现在。巴拉圭这边的边界沿袭了巴西的路线，主要用于农作物生产。然而，阿根廷的森林仍然相对茂密。这些跨越时间和边界的不同阶段的土地覆盖变化似乎是了解和比较这三个国家的森林砍伐过程的理想案例研究。
然而，当我开始做这个项目的初步研究时，我注意到这些大片的森林似乎不受外界发生的变化的影响——伐木、毁林和转向农业。这些森林是伊瓜苏阿根廷国家公园和Iguacu巴西国家公园，拉丁美洲最古老的两个国家公园(创建于1934年至1939年)。它们因世界闻名的伊瓜苏瀑布而闻名。但它们向内陆延伸，远远超出了瀑布的范围，每年参观瀑布的数百万游客中的大多数并不知道这一事实。这些公园是如何保护森林的?拉丁美洲到处都是保护措施从未真正实施的保护区的例子。
我很好奇。
我决定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公园本身。它们将为我提供一个清晰的叙事线索，我可以从中分析边境的变化以及这两个国家领土和保护政策的演变。
助教:是什么让你决定要把自己投入到这个长达数年的书项目中?
Freitas:我没有太多的选择。以广泛的档案研究为基础的多年的书籍项目是学术史上产生知识的标准形式。历史学家青睐那些经过深入研究、需要数年才能完成的长篇专著。这并不意味着历史学家不写短文章。他们做的事。但书的形式是在学科范围内进行研究的黄金标准。它不同于其他领域，比如经济学或政治学，在这些领域，发表直接与时代潮流相关的研究文章是有意义的。历史学家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提供了新的见解，而过去是不会消失的。我们还有时间深入探讨一些具体的话题。
助教:历史经常为我们提供强大的见解。今天造成这些公园的历史？
Freitas:这些公园的历史非常及时，因为它提供了当前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相似之处。以巴西为例，近年来，国际社会目睹了巴西亚马逊地区森林砍伐的惊人增长，而博尔索纳罗政府却拒绝对此采取任何行动。
例如，在2019年，牧场主在亚马逊消释中设定了几个受保护的区域，以协调努力破坏该国的环保制度。最近巴西亚马逊的历史是由结算前沿的进步和不同巴西政府通过创造受保护的地区和土着土地来遏制这种进步的尝试。
在我的书中，国家公园不在亚马逊雨林中——它们建立在遥远的南部，在巴西和阿根廷之间的边界。但它们所在的地区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经历了类似的拓荒扩张、森林砍伐和转向农业的过程。然而，在大多数定居者来到该地区之前就建立起来的公园，却成功地经受住了这些变化。他们在这片边境地区留下了一片片经久不衰的亚热带森林。在气候变化的时代，这些茂密的森林保护区作为碳汇越来越重要。因此，我相信了解Iguazú和Iguaçu公园的历史可以让我们了解拉丁美洲其他森林地区的现在和未来。其中一个主要的观点是，至少在巴西和阿根廷，国家有能力执行将这些公园作为保护区的法律，当它投入资源这样做时。
助教:巴西和阿根廷在20世纪30年代建造这些公园的目的是什么?
Freitas:当你回顾过去的时候，事情就变得有趣了——很多时候，你会发现人们做事情的原因令人惊讶。
当你研究美国国家公园的历史时，你会看到一个为公众和后代保护荒野而建立国家公园的故事。19世纪末，美国在西部建立了第一个国家公园。新公园的理由之一是防止人们在黄石火山口或约塞米蒂山谷等理想的风景区定居。20世纪30年代，巴西-阿根廷边境的情况完全不同。
在这一领域，两国分享了一个他们想要保护的地质特征，雄伟的伊瓜苏瀑布，位于两国边境。但每个国家也希望促进其边境的解决方案。当公园创造时，该地区仍然稀疏，在20世纪30年代森林覆盖着森林。每个国家都担心来自边境的移民的涌入可能会威胁到这一边界地区。因此，他们采取了利用国家公园的政策，以促进与他们自己的公民的殖民化。在某种程度上，巴西和阿根廷使用公园与美国园区所做的事情相反。他们使用公园从他们密集的大西洋海岸上吸引定居者，以填充这些稀疏的居住的边境。阿根廷和巴西开创性的国家公园作为前沿发展和边境控制的工具。巴西已经有一个殖民地，它在19世纪后期建立了靠近它建立其公园的地点，Foz DoIguaçu镇。因此，巴西当局将国家公园资金流入一系列与保护和旅游无关的基础设施作品，但这将吸引定居者。 They built highways, airports, hospitals, power plants. Argentina was even more radical in its approach, reserving a section inside its national park to create a town for settlers. The Argentina national park service would end up selling plots of land to incoming settlers inside its park, a policy repeated in other border parks throughout the country.
助教:但到了20世纪70年代，两国的军事政权都在有效地向那些公园里的定居者发动战争。这是为什么呢?20世纪30年代到70年代发生了什么?
Freitas:在此期间，发生了四件事，帮助扭转了住在公园里的定居者的局面。首先，巴西和阿根廷的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内部都发生了代际变化。新一代的政府官员反对让人们住在国家公园里的想法。第二个变化是在国家公园的组成问题上形成了国际共识。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和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等组织开始推广国家公园的狭义定义。这个新的定义包括人们不应该生活在这些保护区的概念。这种想法影响了拉丁美洲，尤其是阿根廷。该国决定将定居者从其公园中移走，并重新划定公园边界，将已建立的城镇和农场与保护区分隔开来。
另一个变化是边境本身的地位，与巴西更相关。在20世纪60年代和20世纪70年代，巴西的Iguaçu国家公园之外的大部分地区都被来自该国其他地区的农民定居。政府官员不再担心来自邻国移民的境地的对边界的控制。最后，政治背景提供了公园机构的工具，迅速删除公园的定居者。巴西和阿根廷度过了20世纪6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并在军事独裁统治规则下花了很多。国家公园机构使用了这些年来建立的专制工具 - 从立法中搬迁到司法恐吓方法 - 从两个公园删除定居者。到1980年，两个边境公园在一起，从他们的领土上删除了大约6,000个定居者。
助教:你的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遥感研究来阐明这些公园景观的变化以及是什么导致了这些景观的变化。你的研究发现了什么?
Freitas:遥感研究的重点是巴西国家公园，这两个公园中较大的一个。它是基于当地政府在20世纪50年代和80年代制作的航空图像，加上美国在20世纪60年代发射的一系列间谍卫星科罗娜计划生成的历史卫星图像。遥感研究帮助我理解了一系列的基本过程。
第一个是巴西公园内定居者占领的时间表。与阿根廷不同，巴西从未正式允许定居者进入他们的公园。然而，由于我在书中详细讨论的一系列原因，定居者最终还是占领了公园。遥感研究帮助我了解到，定居者大多是在20世纪50年代末到60年代末进入公园的，也就是在公园建成几十年后。它还表明，1970年开始的移民迁移过程实际上吸引了更多的移民到国家公园。特别是，当政府可能赔偿的消息在巴西公园外的社区传播时，一些人决定蹲在公园里，希望被驱逐，并要求这样的福利。
我还用遥感测量了公园内受定居点影响的面积。我计算了自20世纪70年代移民迁走以来，国家公园内重新生长了多少森林。最后，遥感让我了解了巴西公园外的变化和该地区森林砍伐的速度。我看到公园外的地区在20世纪80年代达到了森林砍伐的顶峰。自那以后，由于20世纪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加强了保护法律的执行，农场内的再造林面积有所增加。
助教:在花了这么长时间在这个项目上之后，有没有什么关键的主题或想法让你在工作中难以忘怀?
Freitas:我研究的主要主题之一是民族主义和地缘政治在这两个公园形成中的重要性。20世纪30年代之前，当巴西和阿根廷的公园支持者开始游说建立这两个公园时，他们的目标是击败邻国，成为第一个在他们的边境建立国家公园的国家。双方都想要一个国家公园来宣称他们对两国的伊瓜苏瀑布的份额。两国的公园管理当局将公园视为对抗国际邻国的最后一道防线，这种态度一直以不同的方式延续至今。这样的地缘政治推理证明，把公园用作两国边境殖民的工具是合理的。这种心态在20世纪70年代也曾出现过，当时阿根廷和巴西的军事独裁政权镇压了对移民迁移的抵抗。由于公园位于敏感的国际边界，军方将其行动定义为国家安全问题。
助教:最后一个问题。当历史学家在写书的时候，他们会仔细阅读成百上千的资料来源——信件、日记、报告、新闻故事等等——并发现各种各样的精彩事实，而这些事实不一定会出现在书中。你发现的没有写进书里的最离奇、最有趣或最幽默的事实是什么?
Freitas:书中没有提到的最有趣的轶事之一来自于我从巴西秘密警察档案中得到的一份文件。这是1943年边境秘密警察办公室收到的电报。这份文件看起来很有希望，但有一个问题:文本是加密的。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在这个档案中找到的少数加密文件之一。这份文件和其他电报一起放在一个文件夹里说的是纳粹从阿根廷渗透进来的事。我以为破译它的密码会揭露一些闻所未闻的关于二战高峰时期南美洲纳粹的阴谋。
当电报发出时，巴西站在协约国一边，对德国宣战。另一方面，阿根廷在官方上是中立的，但接近轴心国。我没有接受过密码学方面的培训，也不知道如何破解密码，所以我做了一件最明显的事:让互联网帮我破译密码。我在推特上发布了电报，问是否有人能帮我处理那条加密信息。一个月后，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匿名用户成功解密了它。不幸的是，电报内容相当平庸——是询问当地海关是否在越过边境进入阿根廷时截获了违禁品咖啡。
编者按: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关于“将自然国有化”的内容，弗雷塔斯为其撰写了相关文章剑桥大学出版社的博客和自己的网站．他还做出了与他的遥感研究相关的交互式地图．
